许少倾

平添劳乱,蹉跎善良。

【薛晓】与生(三十)

赶在国庆的最后一天的晚自习上给大家偷偷更个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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拨云其六


抱山散人带着两人去的是后山一石窟,其外部是浓密的绿萝瀑布。那人一挥手,绿萝自动向两边散去,露出了其中道路。 


薛洋看了晓星尘一眼,那人似是也感受到了这岩穴中愈发浓郁的不凡灵气,就算是山中灵气充沛之地也不及这里的十分三四,况且越往内部走,那般气息的浓度仍在加重。 


他敛了敛眸,这般浓郁,竟都有了几分可视感,亦叫他一时之间如同身处浓雾一般有些难以呼吸,经脉也有几分痛感,这还是因为薛洋体内那鸩毒经脉暂且如同被冻结一般,才得以与常人感受相同。 


可那晓星尘修为甚高,在这其中便是实实在在感受着全身脉络刺痛张裂般的苦难,似是溺水一般呼吸苦难,丹田里又如同烈火灼烧,着实叫人难捱得紧。 


薛洋见人眉间紧蹙,有了几分明了,后握住了晓星尘的指尖,遂同他十指相扣。 


晓星尘叫那人给握住之后,便觉得自那微凉的指尖渡来了清明感,连带着浑身的不适都舒缓了不少。他侧眸看向薛洋,却见那人也在望着自己,晓星尘骤然感到心里一暖,转而牵了几抹笑意。 


到达那雾气像是快要能用手接住的时候,抱山散人终而停下了,她略微侧了侧身,让那两人能在狭窄的通道中越过她去看到前面的景象。 


那是洞窟的尽头,比通路略宽一些的地方放置着一座冰棺,那是灵气最充盈处,这洞窟中的所有灵力皆是由这里散发出来的。 


晓星尘感觉到一见那冰棺,自身经脉中流动的气似乎都向着那棺椁被吸引去了一般,丹田中的气血快速逝去竟让他有几分失重脱力。抱山散人见状在晓星尘的眉间下了一道咒,才见那人呼应冰棺的气力堪堪有所顺从。 


“说是根除鸩毒,实际上冲破经脉屏障残毒便自解。这冰棺是开山来便留存于此的,虽有助他疏通经脉之能,却也有身体无法承受运用冰棺灵力而经脉爆裂的风险,是否尝试,全凭你们自己意志。”


“敢问师父,他需得在里面躺多久?” 


“少则五六年,多则……”


晓星尘心上一紧,他的薛洋没有那么多时间,那人不是仙家弟子,没什么修炼长命之能,五六年的沉睡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,未免太过奢侈了。 


这绝不行。


薛洋见晓星尘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,于是抢先道,“这是一法,试试也未尝不可。” 


晓星尘有些惊诧薛洋竟会说出这般话来,又接了那人一个眼神,便只得压下不言。 


入那冰棺之前还需几天的准备,于是三人便先出了山窟,薛洋面上与之前看不出什么不同,可那晓星尘的眼底又多了几分阴霾,想是他心情又沉重了几分罢。 


几天后的清晨,薛洋自身体变得不好之后,便良少比晓星尘醒来的早,可他那天便是天都未亮就清醒得很,睁了眼看着面前晓星尘那张姣好的面孔就更睡不着了,也或许是他也多多少少明白,此去经年,都很难再看到这张脸了。 


每当他用眼神细细描绘晓星尘眉眼的时候,眼前都会晃过那双星目被蒙在白绸下浸血的模样,于是又是一阵恍惚,回过神来后又只得无奈着叹息,心道这病得的,让他连神智都不清醒了。 


薛洋起了身,却见窗户虚掩着,桌上放了似是放置什么首饰的小木盒,这般大小,估计着只有戒指和女孩儿家的耳饰才能放的进去了,但那薛洋可分毫没对晓星尘能开窍抱有一丝幻想,只看那上面牡丹的雕刻便知道是金光瑶不知用什么办法送来的。


他将那小盒子拿了起来,随意打开,里面的字条便掉了出来,露出了放在里面的缠绕着金线的红绳,他仅是瞥了一眼,便捕捉到“共生契”三个字,于是又将那张纸随意塞回了木盒里,出了门去。 


此时将近夏意,就算是清晨也不觉几分凉意,此地还是高山,预计着山下大抵已是盛夏了罢。 


对面有跳脱的红色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了,这让薛洋猛地就想起了上元节时候,将晓星尘面上映出赩红的小灯笼,想起了缓缓道出谜底的晓星尘眼底分明是情意的暗流。 


他那时怎么不察觉呢。又或许是察觉到了的,只是自身不肯承认,也不愿意接受。毕竟晓星尘和他相比,当真是两个极端,他们两人无论是行为方式抑或想法理念都差异极大。 


可就是这样仿若事物的两面的两个人,居然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,就连薛洋这般不信命的人也不禁叹一句缘分。 


他将那木盒扔进了流溪中,看着小巧精致的盒子随着新叶落花一同流落向下,心里便又沉下了几分。 


共生契只是金光瑶为覆灭他们二人而找的一个凭借罢了,他薛洋还没有蠢到那般程度,只是另一种方法的五六年,对于沉睡中的他而言,自然是阖眸一瞬的事,可对晓星尘来说,那会是一两千个日子,会是几万个时辰,会是无数个等待的瞬间。 


他前世要他身败名裂,夺他双目欺他眼盲也就罢了,如今还要他厮守。 


就算是薛洋这般人,也终究升起了些许不忍之情。 


他还不如恶人做到底,反正从一开始,他便被贴好了十恶不赦的标签。 


返途中,远远便见了站在屋檐下那人,他指尖戏着一只蜻蜓,待薛洋走进了才见是他,便又迎上去道了句什么。 


薛洋随口应着,实则是在考虑若是要恶心那人,他自然明白该怎么说,可不知为何,望着晓星尘的时候,他那些恶毒的话语顿时都哽在了咽喉,连同呼吸的频率一起上下,却始终过不了唇齿之间。 


“你当真要试师父的法子?” 


“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,也只能这么办了,这几年你也不用等我。”

 

“你是要我替你看过这大好河山?” 


“随你,爱去哪儿去哪儿。” 


他还是尽量冷下声音去的,可熟知他如晓星尘,早就明白这人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了。 


“薛洋,这世间有些景色是只适合两个人看的。”


TBC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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